体味笔墨里的“天地人和”——专访书法家王根发
启功盛赞钧瓷词曰:“钧瓷好,异彩溯长源。擅胜四朝称美器,重甦古址炫中原,薄海誉声喧”。姚雪垠《寒鸦归林》中“出窑一幅无人画,落叶寒林返暮鸦。晚霭微茫潭影静,残阳一抹淡流霞。”道出钧瓷的美妙和万般韵味。
来自大自然的天然矿物釉料,在灵秀的钧窑炉内经受高温淬炼,带来人眼前的,是不期而遇的视觉享受。流畅柔韧的线条看起来洋洋洒洒,不拘一格。但人们往往会用尽所有智慧,把最美好、善意的想象赋予其中,于是,有了流动在瓷器身上的湖光山色、云霞雾霭、人兽花鸟……
中国文化,从根本上说,就是要在“天地人和”之间探讨妙趣。人类最自以为傲的科学智慧,也无非能解大自然奥妙之二三。而中国艺术文人的工作,却不爱为此较劲儿,而是忠于“悟”的字面含义,比如因悟而美好的钧瓷,比如因悟而恒久的大师行草书法...
出生于中华第一都禹州的人王根发,对顺其自然有着透彻理解。在他看来,“钧瓷,它们灵魂就是窑变。而偏偏就是这窑变,让人无法控制。”土质、窑火、水分、气候及天气等大自然因素都能影响它,只有一个可能性决定成败:即便技艺高超的大师也很难保证烧制成功。
生活在禹州,他一直围绕着家乡古都文化探索与研究,以致主编了多部关于钧瓷文化著作。此间,他对家乡文化灵魂深刻感应,与他的书法创作紧密相连。他善草书,将心向魏晋取法二王初唐书法理论集大成《书谱》里大量出现魏晋书法美学比喻,如悬针垂露奔雷坠石鸿飞兽骇绝岸颓峰等,这每一词句描述,都像源于自然一样契合。
受钧瓷启发,在笔墨实践研习里,他更喜欢探究自然变化带来的独到韵味。在他的草书里常可看到水与墨自在交融浓淡相宜墨痕,无拘无束地晕开宣纸纤维细腻上生机盎然起来。
除了钧瓷,还有一项禹州文化传奇则要数行写鼻祖刘德升。当时张怀瓘《書斷》說:“(德升)以造行書擅名。虽以草創,亦甚妍美風流婉約獨步當時。”
后魏晋时期钟繇胡昭王羲之王献之也学刘德升纡書字。这正是那位唐代巨匠张怀瓘所言:“此乃真學者之所宗。”行写、大胆游走主流体制外,在楷模规矩之后,大胆创新,“精神”的能量逐渐胜过“技巧”。
长期习练太极拳,为陈氏十九世太极拳第十一代嫡宗传人的陈正雷入门。在虚实相生的太极拳中,他对“精神气”有着透彻感悟,所以在他行云流水般的草书里,更容易让人看到贯通于线条里的或饱满热情,或柔和绵长的心理状态——那就是他用笔运墨思想根基中的一个关键点:尊崇自然万物之美恪守仁善淡雅之魂。“天地人和”,这万年不朽经典理念,就是他用笔运墨思想核心所依据的一种哲学信仰。